第三十四章 成功了但没完全成功

　　等记录完信息，仔细想想没有纰漏以后，姜晨才揉着绒团子绵密长毛问道：“刚才你说的数据入侵解咒，是什么意思？”
　　小白猫用脑瓜拱拱他的手心，得意洋洋道：“嘿嘿，喵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个关键问题——我们处于任务世界其实是一堆运行的数据对不对？
　　宿主大大和我以及身边所有人和物都是数据，那恶灵啦诅咒啦女鬼之类的，其实也是数据呀！
　　既然喵没办法从任务世界层面解决问题，那就可以退一步，链接到数据库找到宿主大大身体数据，然后寻找导致你身体不舒服的代码或者入侵病毒，解决掉不就好了吗？
　　组成宿主大大的数据代码按照常理应该是完整的完善的，没有bug跑起来很流畅。那我只要看源代码里，哪些数据变化导致异常揪出来处理掉，理论上来讲宿主大大就能恢复健康不需要背负什么诅咒了。”
　　姜晨听的一脸懵，“你还能链接数据库？从哪里接入端口？你链接的该不会是主系统吧？”
　　“就是主系统哇！”绒团子得意的叉着腰摇晃着毛茸茸大尾巴，“就问你可爱软糯的小猫咪厉害不厉害？”
　　没得到应有的夸赞，它很心虚的怂成一团主动认错，“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可那不是因为着急上火想帮点忙嘛，你放心宿主大大，我绝对没有被发现！”
　　捏捏眉心联想到最近两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他突然觉得自己绑定的辅助系统能链接到主系统数据库好像也不怎么魔幻。
　　小白一直都是个特殊存在，或许……说不定它跟主系统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总不能是主系统自己捏出来的“私生子”吧？
　　“你怎么能链接到主系统数据库的呢？”姜晨给它梳着毛，有点想不明白。
　　发现宿主大大只是担心没有要训斥的意思，小白猫嘿嘿一笑往他怀里钻了钻撒娇道：“人家好歹也是个系统嘛，而且还是擅长捣鼓数据的系统。
　　那……要是遇上什么特殊情况，不得留个后手？
　　还记得喵被关到系统医院的事情吗？为了防止不测遭遇毒手，喵很机警的在能留下数据的地方都留了端口。后来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又被抓去当苦力，哦不玩游戏。
　　就是抓住一些错误代码，就能得到一次性道具奖励，跟闯关似的。
　　那时候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你聪明可爱的小猫咪留了一手，在数据库里留了个只有我能接入的端口。
　　以前没想起来也没什么必要用，现在宿主大大都被诅咒缠住了，我担心猫儿砸办事不靠谱就想试试看，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喵从你的运行数据里找到一条入侵的红色数据，拽出来以后发现在任务世界里从你身体内揪出一团红色烟雾状的东西，就一把火烧掉了。”
　　姜晨顿时恍然，难怪梦境里被控住的自己突然解封，原来是小白在外面打辅助呢！
　　“只可惜，宿主大大你的数据太多太多啦，喵一时半会儿检查不出来其他入侵病毒。”小白猫嘟着嘴叹气道：“成功了但没完全成功，只能帮到一丢丢不让你身上笼罩的红色加深而已。
　　我jio着，诅咒类型的运行病毒应该有什么限制，只有在运行中的时候才会被发现，过后就潜伏下来了，很难找出来。
　　如果昨天晚上我及时发现宿主大大的数据被入侵，揪出来处理掉的话，你就不会生病身上也不会有一层淡淡红色笼罩了。”
　　把圆滚滚毛茸茸又可爱又能干的小白猫抱进被子里，他rua了rua笑道：“辛苦小白啦，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咱们俩内外配合打了个漂亮的反击战，得到不少线索应该能解开诅咒。接下来噩梦应该不会再出现了，还是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帮猫总破案！”
　　噩梦确实没有再来侵扰，一人一猫睡到大天亮。
　　“超凡者的能量果然无法入侵么？”吃完早餐，队长坐在沙发上听韩姜晨把昨天晚上的梦境简单讲了一遍大为震撼。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以前经历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为什么能在中诅咒以后丝毫不慌，第一天进入噩梦就来了个漂亮反杀，打的女鬼仓皇逃跑；第二天晚上更绝，直接开始在梦里办案审讯女鬼了！
　　队长手里夹着烟默默思忖，如果换成自己，第一天晚上不至于吓得魂飞魄散也可能会还击，但看到女鬼形态以后大概率会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心理下不去手。
　　更想不到通过隐藏物品，在梦境里用火油烧女鬼还用绳索套住威逼利诱进行审讯。不说当机立断的果敢，就是在梦境中保持清晰的思维这一项，就秒杀很多人了。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梦境是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的，更别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节奏反击后进行审讯，并且将得到的信息一点不漏的记录下来。
　　他隐约感觉到韩姜晨或许是个织梦师的好苗子，若是吞服魔药大概率能获得制造、掌控梦境之类的超凡能力。
　　“现在得到的线索都是了解死者生前的情况，今天咱们得扩大范围，必须尽快找到幕后黑手才行。”队长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吐了个烟圈总结道：“按照你自身经历和审讯得出来一些结论。
　　首先诅咒是一个人传给一个人的方式进行，而且怨魂有自主选择权；
　　其次挂在树上的女鬼其实是打破了某种团队中的规则，因为它提到抽签选中，我们假设死者们处于一个团体中，每次都会有一个人被抽签选中成为下一个诅咒携带者。
　　但女鬼愤恨伊恩的背叛，杀了他以后脱离团体规则，没有再选择他们的人，也可能是团体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再选中祭品。
　　总之女鬼看中了你把诅咒传递给你，并每天晚上进入梦境中报时顺便装神弄鬼进行所谓的考验，等到七天之期一到，你在梦境中会被红月彻底笼罩。
　　届时中咒人死亡，而上一个中咒死亡的怨魂会得到自由？”
　　姜晨看着自己写的笔记点点头，“目前从女鬼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没有佐证。但它说的自由，我是不太相信的，你知道很多时候邪恶之物谎话连篇，总是利用美好的未来诱惑信徒。
　　我更倾向于等诅咒仪式传递完成，怨魂就会被吞噬掉或者彻底消散，总之不会继续存活在世界上，否则我们应该能看到很多怨魂飘荡才对。
　　实际上伦敦城里并没有很多怨魂，来钱儿总喜欢在晚上出没，他说甚至连灵体都不多见。”
　　“其他信息也需要有佐证，今天继续从伊恩入手，查一下他经常在哪里的黑市出没。顺便，得找到那几本书的下落，我想占卜师能给咱们提供些帮助。”
　　“来钱儿去找借住一族的消息，一晚上都没回来，但愿他能打探到些有用的消息。”
　　从女鬼喋喋不休的念叨中还透露出不少信息。
　　比如说借住一族内部还有些规则，感觉像是异世界流浪者之间的组成的团体，有基本规则有圈子。但家境富裕的伊恩显然不是纯粹的借住一族，他不遵从规则还以原生家庭充当叛逆借口，更像是融入这个群体找乐子。
　　小偷小摸练出的开锁手艺让伊恩颇受欢迎，他可以堂而皇之出入无人居住的豪华房子，还能引来不少人聚会开派对，甚至会把女朋友推出去让其他借住者共享。
　　从描述能勾勒出借住一族整体情况：肯定有一部分仅是居无定所，需要有个能住的地方不至于流浪到大街上，他们遵守规则不偷东西不妨碍房主的生活，晚上偷偷溜进能遮风挡雨的阁楼或者地下室睡觉，白天悄悄离开；
　　而另一部分则是将“借住”当做不劳而获的手段。
　　伊恩公然破坏规则偷盗、在“借住”的房子里大肆聚会甚至还开音趴把自己的女友推出去，可想而知跟他玩在一起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好吃懒做、没有原则底线，还不如街上那些流浪汉。
　　如果这群人跟死者们参加的邪恶崇拜有交集，处理起来会非常棘手。他们不在乎什么亲情家人也不在乎做人的基本道德，没有工作在贫民窟和地下道乱窜，死了都没人知道也没人管。
　　想从他们身上找到下咒人的线索，太难了。
　　正如姜晨所担忧的，叶星落回到侦探社愁眉苦脸，“先去下街区八弯街114号把那些人抓回来吧，都是打着借住一族旗号好吃懒做的家伙，里面还有好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看衣服穿的还不错应该也是被蛊惑来的。
　　询问一下能找到线索更好，找不到的话帮他们找到家人也算行善积德了。”
　　众人还从没见过大黑猫来钱儿这么憔悴的模样，都凑过来关心。
　　“我没事，就是昨天晚上有点累有点受挫折。”叶星落摆摆爪子示意还好，叹气道：“伦敦地下道的老鼠也太多了，跟那些家伙打交道还真麻烦。对了姜晨，你昨天晚上怎么样？
　　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气色还好，有做噩梦吗？那个女鬼有没有刁难你？”
　　队长联络警局一起出动去抓人，姜晨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去掉小白猫那部分简单讲了讲。
　　叶星落听得疲惫的双眼都瞪大了，“不愧是你！在梦里竟然还能审讯？！你已经靠自己弄到很多线索了，但愿今天能有更快进展。”
　　他现在很担心，总共只有七天时间。
　　就算及时查到下咒人的信息，想要找到、杀死破解诅咒还不知道要用多久呢，一想到时间不多进展缓慢，叶星落心里就很着急。
　　临近中午时分，安德雷出差回来了。
　　“那对夫妇没问题，他们的生意确实是需要从伦敦迁移到别出去。”他坐了许久的火车和马车，边汇报情况边活动僵硬的身体，“但有些其他的小小的因素，比如说他们租住用来度假的院落里‘闹鬼’。
　　可怜的夫妇，他们说一样东西睡觉前明明放在客厅桌上，可早上醒来却发现在厨房里！家里还时不时听到些动静，去查看又没人。
　　由于没丢有价值的东西，去了警局一趟被敷衍回来，没有记录没有上门查证。年轻的女主人感到害怕，正好生意迁移就急忙退租搬走了。
　　女鬼身上穿的昂贵女士睡衣不是女主人的，上上个月疑似抛尸发生的时间段，女主人和马车夫回院落里拿过东西，她在后院通向河边的路上捡到这个东西，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再提审梅格公爵。”
　　安德雷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用女士手帕包裹着的精致小玩意儿，“女主人捡到以后见做工精美就收起来了，得知可能跟一桩租房附近的谋杀案有关，她急忙把这小东西用手帕包裹送给我了。”
　　姜晨一看就知道他为什么说要提神梅格公爵了。
　　因为那个只有三厘米左右做工精美的小吊坠，是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盘蛇，底座上还用极细的花体字刻着——玛格那马特。
　　他们都清晰的记得，玛格那马特正是梅格公爵引诱阿培尔在密道里进行献祭的大母神的名字。
　　“喵喵？不会吧？怎么又绕到咱们最开始接触到的那条大蟒蛇身上了？”小白猫两眼直转黑圈圈，显然CPU运转不过来小脑瓜已经快干冒烟了。
　　叶星落也不睡了，蹿到桌子上舔着爪子看着那个做工精美的小吊坠。
　　“假如说这东西是处理死者尸体的人掉落的，那他信奉的应该是邪神大母神，怎么会跟诅咒恶灵搅和到一起？”大黑猫歪着脑瓜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东西出现的太诡异了。
　　要说没关联吧，怎么会偏偏在抛尸第二天女主人就捡到跟邪神有关的东西？
　　要说有关联吧，确实有点牵强，毕竟它们这些邪恶玩意儿走的根本不是同一路线，难道还能同一个人信奉两种神？
　　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今天供奉这个明天给那个献祭？
　　“邪恶崇拜的都是疯子！”猫总想了好一会儿琢磨不出个道道，只能无能暴怒。
　　“有没有一种可能。”姜晨灵机一动，拿着吊坠眯眼看着阳光折射在红宝石上的光亮，猜测道：“他们是合作关系？还记得阿培尔献祭大母神玛格那马特的祭坛布置场景吗？他们准备的都是死尸，会不会说明降临到蟒蛇身上的大母神的食物，可以是死尸？
　　诅咒这波人不断蔓延诅咒，最快七天就死一个最慢不确定多久，但只要有人中招就肯定会产生一具尸体。玛格那马特的信徒负责帮诅咒恶灵善后，那些尸体很可能被喂给藏在某处的大蟒蛇，以换取超凡力量？”
　　安德雷骂了句脏话，“得赶紧联络教廷提审梅格公爵，那个老疯子拒捕时受了很重的伤，可千万别被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