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灵战（下）

　　望着将自己带离天灾风暴的神秘男孩，灵战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理解小男孩为何出现，又为何要救自己的性命。
　　他口中的“买卖”又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墨在这时开口询问道。
　　“灵战。”
　　“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不要和我做一笔买卖？”
　　望着表情认真，循循善诱的墨，灵战不理解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可以用于交易。
　　“我不理解。”
　　“不理解没事，重要的是只要和我签订了契约，你就能获得潜力无限的未来，其中就包括修复你破败的身体。”
　　低头看了眼失去双臂的躯体，灵战忍不住摇头：
　　“我毫无价值。”
　　“不，我眼中的你价值无限，或许你还不清楚刚才融入你额头的是什么，那是一件奇迹神物，名叫圣灵意识库，甚至不需要我给你灌输知识，内部已经存储的知识就能让你受用无穷。”
　　听了墨的解释，灵战顿时想起刚才的身体异样。
　　“想知道如何开发使用圣灵意识库吗？我可以教你。”
　　“如果这东西很重要，为何你不直接杀死我直接取走？”
　　面对灵战的提问，墨伸手揉了揉肉嘟嘟的脸颊，略显无奈道：
　　“我比较特殊，现在的我并非本体，我的真身无法与奇迹神物兼容，根本无法使用这类神物，所以只能采取另一种方式来利用这些神物。”
　　说完，墨望向灵战好奇道：
　　“我刚才似乎感觉到你有死志，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需要我开导你吗？”
　　灵战听闻，摇了摇头。
　　墨却在这时上前一步，再次伸手指在了灵战的额头。
　　刹那间灵战的长发无风舞动，随即脑袋阵阵刺痛。
　　剧痛感越来越强烈，就在灵战以为自己即将识海崩碎的时候，墨抽回了手指，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真理崩塌，被抛弃了嘛。”
　　“你读取了我的记忆？”
　　“算是吧，你的记忆很短暂，所以我读起来很顺畅，要是那些拥有悠长寿命的家伙，我可不敢这么读取，这会对我的分身造成难以愈合的伤害。”
　　说着，墨来到灵战身边坐下，咧嘴笑道：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自己所在的种族才是最终的归宿，现在还不算晚，可有想过改变自己族群的未来？”
　　听到这番话，灵战不由得一楞：
　　“什么意思？”
　　“曾经的你坚定为迷雾族而战，未来的你也可以为了所在种族的崛起而战，你完全可以将你痛恨的旧秩序彻底抹去，带领这个族群不断发展，甚至变得比迷雾族更强……”
　　听了墨的解释，灵战暗淡的眼神逐渐亮起。
　　“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只能给你指明一个方向，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再不救治就要死了，要不要先签订契约将身体修复了？”
　　“如果我不签订会如何？”
　　“等死，我绝不救，甚至在你死后吐几口唾沫，浪费我时间。”墨很坦诚道。
　　灵战：……
　　因为流血过多，灵战的脑袋已经有了晕眩感。
　　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
　　但原本死寂的内心却因为墨的指点，重新燃起了希望。
　　为何我灵能族就该是附属势力，没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时背着书包的墨挥手间一张古朴的卷轴在他面前摊开，上面开始不断浮现古老的文字。
　　当文字填满整张卷轴，墨将卷轴递至灵战跟前，随后伸手朝着灵战的额头一指，顿时大量信息涌入灵战的脑海中。
　　灵战忽然发现自己能看懂古朴卷轴上的文字了。
　　卷轴上的神秘文字并非是连贯的一句话，每个文字都包含了大量信息，就像是整本书籍的内容压缩成了一个文字。
　　卷轴上有大量条款，其中主要写了三条规则限制。
　　1、任务签订者与任务发布者不得相互伤害，如违背任务内容，将受到规则制裁。
　　2、任务发布者将在未来拥有一次无条件命令任务签订者的机会（时间由任务发布者自定义），此命令无任何限制，即使任务发布者需要任务签订者自裁也不得违背，否则将受到规则制裁。
　　3、此任务受到规则监督，任务结束自动抹除一切痕迹，双方不再受到限制。
　　任务发布：墨
　　任务签订：
　　……
　　“放心，我不会让你去自裁，只要你签订了这份契约，你将拥有一个无限可能的未来，还在犹豫什么？”墨在这时补充说明道。
　　仔细分析了契约内容后，灵战沉默许久后选择了点头。
　　“用你的血液在上面签字，然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看到灵战点头，墨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我没有手。”
　　“真麻烦，那就先修复你的身体……”
　　半小时后，墨已经离去，灵战站起身。
　　低头扫视已经完全恢复的身体，刚才的遭遇如同一场梦。
　　抚摸额头的金色印记纹路，他知道自己已经重获新生。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回到迷雾族去，因为他根本无法给出自己身体自愈的理由，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得。
　　身为外族人，他的奇遇只会让迷雾族对他起杀心。
　　但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要回到迷雾族，否则他连返回灵能族的路在哪都不清楚。
　　只是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灵战望向了视线尽头的茂密丛林。
　　……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灵战选择了在资源地往西三公里处的丛林中隐居。
　　除了解决食物等问题外，其余的时间他都遨游在圣灵意识库的无穷知识海中。
　　通过上一任主人“天铎族”留下的知识，灵战这才知晓世界如此浩大，他们所在的仅是领域世界的其中一层。
　　眼界打开后，灵战想要崛起灵能族的想法愈发强烈。
　　天铎族留下的诸多传承知识中，有着无数改变灵能族未来的方法。
　　终于在三个月后，灵战返回了战争小镇。
　　但在离开前，他在身上制造了多处伤痕，并将自己的双臂扯下，然后用天铎族留下的办法将伤口进行伪装处理。
　　并将额头的金色印记隐没。
　　这么做，是为了迷惑迷雾族。
　　没有价值的他，对迷雾族而言同样没有威胁。
　　也只有这样，迷雾族才会以退役外族士兵的名义将他送回族地。
　　这个计划无疑成功了。
　　当知晓灵战回归，外族军团的管理层与城主显得异常吃惊。
　　这个时候的灵战显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但他曾经为迷雾族立下不小的战功。
　　外族终究是外族，但灵战这样的外族战士已经远高于外族奴役那一档次。
　　没有意外，灵战最终被强行退役。
　　留在战争小城一个月后，他跟随运输物资的队伍回到了迷雾王城。
　　最终他被族人接回了灵能族地。
　　回到故土，他迎来了族人的热情接待。
　　望着族人满怀向往的眼神，灵战内心却感到阵阵刺痛。
　　迷雾族的统治无疑是成功的，他们让灵能族彻底丧失了成长的斗志，终其一生最大的梦想竟然是成为迷雾族的外族战士。
　　他曾经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已经彻底醒悟。
　　拥有了圣灵意识库后他才明白，世界浩大，没有什么梦想不可以实现，更没有什么强族能够永恒屹立。
　　圣灵意识库上一任的主人天铎族拥有远超迷雾族的实力，但终究还是停留在了历史的上一页。
　　所以未来可以属于任何种族。
　　既然如此，为何灵能族不能争一争这未来？
　　感到悲伤的同时，改变灵能族的火焰在灵战胸膛内熊熊燃烧。
　　但他知道，想要改变灵能族的现状需要时间，甚至需要几代人的思想更迭。
　　这几代人的奴性，以及他们对迷雾族崇拜已经深入骨髓。
　　未来将属于新生代。
　　接下来，灵战开始了对灵能族的改革。
　　他首先想要的就是教育改革。
　　这一步对于身份的特殊的他而言并不难办到。
　　身为迷雾族外编退役老兵，他完全有能力教导族内的新生代成员。
　　新生代就像是一张白纸，拥有无限的可塑性。
　　接下来的几年间，除了摄取圣灵意识库中的知识外，灵战开始培养一批又一批的灵能族新秀。
　　他想要在这些新生代身上建立起强烈的种族认同与归属感。
　　他首先从历史与文化下手。
　　整理灵能族的历史轨迹，从中拼凑历史内容，更是向灵能族的管理层提交了建立灵能族历史的想法。
　　就此，历史成为了灵能族新生代必学的一门课程。
　　这些改革一开始无疑是成功的。
　　但尝试了几年后，灵战很快发现了新的问题。
　　那些孩子在脱离他的教导后，想法还是会逐渐被老一辈影响，尤其是现在执掌灵能族的管理层。
　　这令他意识到彻底改变灵能族的风气，那些还在崇拜迷雾族的高层成为了最大阻碍。
　　为了改变这一点，灵战准备了五年时间。
　　他意识到想要改变灵能族，他就必须拥有一个有权利指引灵能族未来方向的位置。
　　在他的努力下，灵能族的内部革命火焰被点燃。
　　无数年轻身影呐喊推翻旧秩序的口号冲向了灵能殿。
　　在这之后，灵战成功上位。
　　此后灵战废除了王位制度，并将这个位置定义为“秩序者”。
　　数十年的努力，灵战一点点将灵能族改变，为民众彻底解放了思想。
　　此后每一代灵能族新生都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我们为何要效忠迷雾族？”
　　但只是如此，还远远不够。
　　思想的解放无法逃脱肉身的束缚，想要摆脱迷雾族，实力才是第一要素。
　　灵能族的实力与族地附近的几个同样附属于迷雾族的势力相比都有差距，经常受到欺辱，更别提与迷雾去抗衡了。
　　圣灵意识库中有大量术法与功法。
　　术法可以通用，但天铎族留下的功法对灵能族而言毫无用处。
　　想要亲自研发术法，这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更需要一代代更新改进。
　　为此灵战开始搜索圣灵意识库内的知识，寻求解决问题。
　　这期间，灵能族的发展一切照旧。
　　除了思想上的改变外，灵战还是会将灵能族的新生代送去迷雾族，让他们为迷雾族而战。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灵能族的崛起创造时间与条件。
　　毕竟现在的迷雾族能随时覆灭灵能族。
　　而灵战的重心彻底放在了寻找种族崛起的道路上。
　　圣灵意识库内的知识繁多，如浩瀚星空，脑容量根本无法全部吸收下载。
　　他只能以寻找的方式来挑选需要的知识。
　　终于，灵战在圣灵意识库中整理出了大量炼体功法，想要以此帮助灵能族的发展。
　　接下来的几年，灵能族的新生代实力有了显著提升。
　　但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灵战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迷雾族的老族长在一次对外战争中重伤，选择主动退位，新一任的族长迷陨上位。
　　新族长刚上位就对迷雾族进行了一系列的新制度改革。
　　为了更好地统治势力范围内的疆土，新族长决定将每年派遣代表进入各族族地进行视察，并对各附属种族的资源、武器进行清点。
　　这对灵战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
　　新政策预示着迷雾族将加强对各附属势力的管控，防止各种意外出现。
　　灵能族想要隐藏发展，将变得极难。
　　尤其是资源库存方面，根本做不了假，一旦出现超出规模的资源量必然引起迷雾族的警惕。
　　但种族的发展又离不开各类资源。
　　修炼成长需要资源，打造兵器防具需要资源，就连族人蕴养体质同样需要资源。
　　各方面都受到限制，灵能族根本不可能获得大幅度的成长。
　　这一道新政策卡死了灵能族向上的通道。
　　意识到循序发展不再是可能，灵战开始为灵能族寻找新的成长方向。
　　很快灵战就找到了新的方向。
　　天铎族留下的知识中，有着诸多禁忌项目。
　　这些项目普遍不完善，如同双刃剑，不一定会对种族的发展带来成长，也可能是毁灭。
　　就例如嵌合体恶魔，曾给天铎族的发展带去不小的打击，更是为后续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但其中一个不完善的禁忌项目让灵战看到了灵能族崛起的希望。
　　这个项目的名称叫“圣灵体生命”。
　　项目的最终目标是将生命改造成半肉体半灵体的特殊生命形态，让身体兼具元素生命的优点，拥有超强的自然亲和力。
　　只要这个项目能够成功，天铎族留下的术法就能直接成为灵能族的武器，彻底摆脱对体内经络、灵气质量的要求限制。
　　历史能够证明，一个种族的崛起需要大量的时间积淀。
　　强者的后代，血脉潜力必然比同期的新生代更强，一代代强者的血脉不断积累，才能诞生出一个强族。
　　强族的后代甚至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可能是底层弱族毕生都修炼不到的终点。
　　因为强族的先祖们已经替后代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既然循序渐进的发展受到了迷雾族新政策的限制，灵战决定尝试天铎族留下的禁忌项目。
　　他要改造族人的身体，帮助他们挣脱血肉枷锁，跨过血脉潜力积累的过程，变成崭新的生命体。
　　这无疑是一条布满荆棘的捷径。
　　灵战决定以身试险，探究禁忌的奥秘。